我正布置着房间里面家具的布局,将两张扶手椅搬到茶几的两边,使得两张椅子之间呈九十度放置,扶手椅是那种带垫的,背后的靠椅也是软的,从我坐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挂在墙上的时钟,韵姨坐的位置,需要偏一下头才能看到。这间房看样子是经常打扫的,我拿扫把清理的时候基本上没有多少灰尘,窗户的玻璃我也特意擦拭过了,将窗帘向两边拉起,使得初生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现在的阳光照在身上是暖阳阳的,伴随着冰城独特的气候,空气中还夹杂缕缕寒意,刚好能够让处在困意中的人清醒过来。阳光将房间照得明亮,带着寒意的冷空气透过我特意打开小缝的窗户渐渐的渗透进来。茶壶里刚泡好的茶水,透过壶嘴将茶香漫布在房间里面。
昨晚在睡前我给韵姨发了消息,问了一下有没有小一点的房间,采光要好,准备用来当成临时的咨询室。本以为韵姨可能睡着了,可消息发出去没多久,韵姨就用语音回复我了,告诉了我房间的位置,怕我迷路,问要不要明天带我去,同时还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只是韵姨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喘,带着点求饶的意味,我也不好过多的打扰韵姨休息,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一下,拒绝了韵姨的陪伴请求,问韵姨今天早上九点可以不。
韵姨说可以,她会早点起来的,保证不会迟到。我向韵姨解释不用特意起早,只要准点到就行,韵姨发来的语音只有简单的一个嗯,不过我感觉不是对我说的,更多的是表达情绪,只是不知道韵姨表达的是什么样情绪,听起来令人遐思。
早上六点,天还没亮,我就从妈妈和姐姐的缠绕中挣脱出来,妈妈到睡得比较死,没有被我弄醒,姐姐迷迷糊糊中紧紧抱住我,嘴里还说着不让我走的梦话,我只好晃了晃姐姐的身子,把姐姐叫醒。
说实话姐姐刚醒来的模样,真的让我把持不住。泛着迷糊的小眼神傻傻的盯着我,将我的手臂紧紧挤在大团子中间,泛红的小脸撒娇的看着我,粉红的小嘴嘟着,表达着从梦中被唤醒的不满,我在姐姐耳边解释了好几遍,姐姐才不舍的松开我的手,走之前还得在姐姐的额头亲一口,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抓着我的手。
我只能说幸好妈妈没醒。
还好我六点钟就起了,要不然到九点我都还没布置好。起床后,我洗漱了一下,在房间里面找了好久才找到纸和笔,之后就在旅店里面逛了一个多小时。我承认我迷路了,明明层数不多,但就设计得特别绕,跟着楼层图,硬是跑了几遍我才理清楚。我还想着找到房间后还能吃点早餐,整理下接下来的思路,结果光布置房间就整到了现在。
我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距离九点还有不到半小时。房间布置得差不多了,简单,明亮、整洁,光看着心理都会莫名的舒畅,在加上空气中夹杂的冷空气,让我的思路格外清晰。唯一的不好就是我没吃早饭,现在有点饿。其实这事主要还是姐姐和妈妈昨晚的换衣秀让我消耗了太多能量,当然不能怪姐姐和妈妈,毕竟我也挺想看的,只是过程有点折磨,比起姐姐之前的奖励和惩罚还要折磨。那感觉就像是你特别喜欢的东西就在面前,但你就是不能去碰它,只能看,这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情境让我心里有东西在使劲挠着,非常难受,而且我面对的情况还加倍!!
空气中的寒意让我不在去想昨晚的香艳场景,集中注意思考接下来的会谈该如何进行。我坐在扶手椅上,倒了一杯热茶。
时钟的指针在房间里面滴答的响着,距离九点也越来越近,留给我的准备和思考时间也不多了。其实我没必要这么急着开始,但我心里总是有股不安的感觉,这股感觉催促着我得马上进行会谈,就算准备不充分也得上。
我一直很疑惑为什么韵姨会在我面前表现出来,她在这之前有表现过吗?雪姐姐她们知道吗?如果之前韵姨没有表现出这种情绪体验,那么这份情感是指向我本人,还是指向我的性别,抑或是巧合?如果之前韵姨有在雪姐姐她们面前表现过这种强烈的不安和焦虑情绪,为什么没有被重视呢?韵姨这份强烈情感的背后是什么在作为动力,以至于韵姨这么久都不能释怀?
疑问越想越多,我喝了一口茶水,站到窗边,在寒意的影响下,渐渐平静下来。
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在没有了解韵姨之前,这些问题此时都不会得到解答。我调整思绪,仔细考虑着如何和韵姨展开会谈。
...
[咚...咚~]
“晨儿?”
韵姨披了件白色的外套,里面穿了件矮领的毛衣,也许毛衣下穿了紧身的内衣,使得胸前的大团子更加的坚挺,将毛衣高高的顶起,黑色的短裙搭配上肉色的丝袜,使得韵姨看起来像个二十来岁的姑娘。
“韵姨,你早来了十分钟。”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我们仍然九点准时开始,会谈的时间为五十分钟,也就是九点五十结束。”我将旁边的椅子拉出来,示意韵姨坐下。
韵姨小步的走到椅子旁坐下,我在韵姨面前倒了杯茶水。
“晨儿你是几点钟到这的?”萧韵环顾四周,房间布局很简洁,明显是精心布置的,茶水也不是刚刚才泡的,茶几上也没有灰尘,房间里面的丝丝寒意让还处在困意当中的自己清醒了些。
我坐在椅子上,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几口,“七点钟到的。”
【有一个小时在迷路,所以没问题】
“晨儿,你没迷路吗?”
“没有。”
“我还担心晨儿迷路,本来准备到婉如她们那带你过来的,结果语曦说你早就走了。”
我不停的抿着装着茶水的杯子,直到吃了几口茶叶才重新添上。
韵姨以优雅的声音说:“晨儿,我们怎么开始这次会谈?”
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现在九点了。
“韵姨这次的会谈目的是我们得明确问题是什么?并对它有一个初步的认识,接下来的会谈逐渐深入,直到透过表面问题,找到深层原因。”
韵姨表现出无助的神情,小手在怀里握着,说:“晨儿,那要韵姨做些什么?”
“韵姨,我不知道这样的会谈能够帮助到你,但我会尽力来达成你的期望。在正式开始前,我要先向韵姨你说明,我们之间的谈话是完全保密的,除了我的督导师能知道外,不会在有其他人知道,所以韵姨母可以毫无保留向我述说你的情感和想法。”
韵姨点头表示理解了我说的话。
“那么,韵姨,让我们开始吧。先说说关于你的基本背景:家庭,生活与最近的想法。”
韵姨思考了一会,像是在考虑怎么来述说,我没有出声打断,只是默默的注视着韵姨,等着韵姨的陈述。
“我出生在从事房地产行业的家族企业中,母亲是嫁过来的,家那边没有什么背景和势力,听他们说,母亲是在大学里面和父亲认识的,母亲那时是学校里面的校花,追求她的人能绕校园好几圈,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倾心于父亲,毕业后过了几年就和母亲结婚了,两人就这样生活了好几年。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和父亲从来没有发生过争吵,就这样在母亲和父亲的关爱之下度过了我的童年时光,应该是在我十岁左右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父亲自那一天就在也没有回来过,一直到我嫁出去那天,才见了父亲一面,可父亲就像不认识我一样,没有和我说一句话。小时候晚上睡觉想父亲的时候,就会问母亲,父亲去那里了,母亲只是安慰我说,父亲去了很远地方,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可从来不告诉我父亲去哪。就这样问了几次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接触事物增多,我意识父亲可能不是去了很远地方,而是不在了,就在这样陪在妈妈身旁直到我长大嫁人。才在婚礼上见到那熟悉的面孔,父亲那冷漠的面孔,明明是那么熟悉,可我却感觉到陌生,我不敢上去和父亲相认,我怕父亲不认我。我当时特意在她面前停留好一会,可他只是欣赏着我的容貌,并没有意识到我是她女儿。自那之后,我就嫁去了夫家,在也没见过父亲。夫家的事情我也说过,自从诞下雪儿和冰儿,他就在也没回来。”
我思索着,韵姨和她母亲一样都是婚姻的陪葬品。韵姨的母亲被婚姻拴住了一生,我无从得知当时韵姨的母亲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也缺乏信息,因此我决定不在韵姨母亲身上做过多假设,除非韵姨能告诉我更多信息。关注点回到韵姨身上,因为丈夫的意外离世,导致韵姨从这段关系中得以脱离,接下来便是韵姨独自带大雪姐姐她们姐妹,那么在这样的环境下是否可以酝酿这样一份情感呢?”
我谨慎的向韵姨提问,“韵姨你能告诉我,你当时对父亲的离去是怎样一种情感和想法吗?”
韵姨将身上的白色外套裹得紧紧的,完全将自己包裹起来,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当时我感觉到害怕和无助,即使母亲就在身旁也压抑不住,我想要父亲抱住我,紧紧的将我抱在怀里对我说:“韵儿,不要怕,爸爸在这里。”可不管我如何哭着向妈妈询问父亲在那,母亲只是说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递了茶水到韵姨面前,韵姨伸出双手捧住杯子,轻轻的用嘴唇抿了一口,就紧紧捧在手中。仔细看的话韵姨母的身体似乎有点颤抖。
“那韵姨你当时是如何看待父亲离去这件事情的?”
“我觉得应该是我做了什么惹父亲生气的事情才导致父亲离开了我和妈妈,毕竟在那之前父亲很爱我们,可能是我没有乖乖睡觉,或者在父亲工作时捣乱...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要离开我们...我...我不知道...”
韵姨说着说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在也挂不住的顺着脸庞滑落下来,我将纸巾放到韵姨面前,没有在询问。
会谈就这样陷入了沉默,韵姨在一旁止不住的哭泣着,陷入了回忆当中的情绪状态,我知道这时在询问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只能在一旁等韵姨母平复下情绪。在家庭治疗当中,孩子往往是父母不良关系的受害者,年幼的孩子会将父母不合的原因归结于自己身上,为了父母而献祭出自己。一个案例中的孩子在小学里面原本成绩优秀,受大家喜爱,可是突然间,他上课不在认真听讲,注意力不集中,作业也不认真完成,也不和同学老师们互动,自己一人坐在角落里,成绩不断的下降,最后学校老师联系家长希望了解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家长说最近工作太忙,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没有时间在去关注孩子,学校老师对孩子父母说多关注下孩子。可孩子的父母仍然忙于工作,并没有做出改变,反而因为孩子的学业问题,经常打骂孩子,这样做并没有改变孩子的状态,这个孩子的学业情况仍然不断的下降,在学校里面更加的沉默寡言,无心学习,经常自言自语。最后学校老师发现这个孩子的行为表现不正常,就联系了孩子的父母希望带着他去进行心理治疗。一开始父母是拒绝的,但休学在家里待了一阵子后,父母也发现了孩子的不对劲,最后带去医院检查身体的可是各项指标都是好的,可孩子仍然神情呆滞,不愿交流,时不时的做出一些怪异行为。孩子的父母最后急坏了,到处求医,可各大医院的精神科都表示孩子的精神没问题,做了智力检查后,告诉孩子的父母,这个孩子的智力存在问题。父母不愿接受这个结果,明明之前那么聪明的孩子,在学校成绩那么优秀,怎么可能智力存在问题,父母要求医院的精神科给予自己孩子治疗,可精神科不愿接受这个孩子,因为他并不符合医院精神疾病的接收标准。医院在了解了孩子之前的状况后,建议去做心理治疗。
孩子的父母陪着孩子找遍了各大有名的心理治疗师,最后经介绍转介到了师傅这里。至于具体的治疗过程我就不知道了,我那时还不是师傅的徒弟。
我只知道孩子症状原因在于早期孩子的母亲认为丈夫出轨,经常当着孩子的面和丈夫吵架,年幼的孩子认为父母吵架的原因在于自己,是自己导致父母的不合,但年幼的孩子没有什么有效的方法来进行劝阻,最后只能通过学业下降这一表现来吸引父母注意,让他们停止争吵。这样的方法确实有用,父母不在争吵了,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虽然表现为对自己的打骂,但解决了父母争吵和不关注自己的问题。于是,这样的结果进一步强化了孩子的想法和行为,他开始变成让父母不在争吵的工具,他变得越离奇和怪异父母的争吵就会越少,对自己的关注就会越多,最终影响了孩子的智力发展。
师傅告诉我说,这个孩子错过了智力发展的关键期,可能一辈子都存在智力障碍。
孩子父母当时在治疗室里抱着孩子痛哭,可师傅也没有办法,因为已经太晚了,如果是在早一点话,还可以扭转过来。自那以后,我对于心理治疗的态度就是不能拖,一旦发现,我能多早介入就多早介入,这也是我今天早上六点就爬起来准备的原因。
我很庆幸韵姨没有牺牲自己,挺了过来,看向韵姨的目光也多了些劫后余生的意味。
“我能理解韵姨你的感受,因为以前也有过和你一样经历的来访者,他的父亲也在很小的时候离开了他到其它城市去打拼了,那种自责和害怕我是能理解和感受的,但韵姨我们的目标不是沉溺于过去,而是找到韵姨这份情感背后的原因和它的真实面貌。”
韵姨慢慢的止住了抽泣,深吸一口气。
“韵姨没事,晨儿你问吧。”
我盯着韵姨的脸庞看了好一会,确认韵姨可以继续会谈后才继续询问。
“韵姨认为这样的情感是因为缺少伴侣而引起吗?”我说出口后,发现自己的表述有问题,于是,补充道,“我的意思是韵姨是怎样看待这样的情感的,对它的感受是怎样的?”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空落落的,想要有人陪在我身边,应该就像晨儿说的那样缺少伴侣的爱吧,毕竟我的丈夫基本上不在我身边。”
我察觉到不对劲,韵姨自己没有对这样的情感有明确的认识和感受,也就是说这样的情感可以伪装成任何模样表现出来,我觉得应该继续追问下去。
“韵姨你能告诉我这样的情感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吗?”
韵姨看着杯子里的茶水思考了一会,抬头说:“应该是最近几年吧。”
“能不能在具体一点呢,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件?”
韵姨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
“我实在是想不到。”
这个情感出现的时间很重要,是在她父亲离开时出现的,还是丈夫离开时出现的呢?还有这个情感是在什么样的情境下孕育的?
“韵姨在出嫁前有感受到过这样的情感吗?”
“应该没有吧,毕竟那时我和妈妈相依为命,有妈妈陪着我。”
韵姨现在也有雪姐姐陪着,为什么之前没有,现在有了呢?难道是母亲的缘故?可母亲扮演了什么样的心理角色呢?既然是在出嫁后才出现这样的情感,那么应该有一个契机使它表现出来,可它的本质是什么?
“韵姨你能在向我描述一下你对这份情感的感受吗?以及这份情感具体什么时候开始让你觉得空落落的。”
“就有时候心里会不断冒出不安和害怕,一开始我也没注意,以为是丈夫不在身边导致的,后来雪儿陪着我身边,这样的不安和害怕就渐渐的转变成了说不清的感觉,反正就是空落落的。”
“冰儿为什么不在身边呢?”
“冰儿说她要出去闯荡一番,我就没让她陪着身边。”
“那不安和害怕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呢?”
“不知道。”
我现在很郁闷,虽然相比之前有了进步,韵姨将这份情感进一步表述为不安和害怕,不在将其认为是缺少伴侣的爱,但这也进一步说明这份情感是经过伪装的,只是我不知道它原本的模样,以及它为什么要伪装?我就烦在这,不管怎么问韵姨,韵姨都说不知道,现在可能的时间点就只有韵姨丈夫离开的时候和冰儿离开的时候,我更偏向于前者。韵姨的丈夫好像只有两次出现在韵姨的回忆里,一次是洞房的时候,一次是雪儿和冰儿出生的时候?赌一把?我看向墙上的时钟,剩下的时间只允许我在问一个问题。虽然,这次的会谈已经有了突破,可我还想在进一步...
赌!!!
“韵姨我记得你说过雪姐姐她们的父亲在她们出生时来看过是吧。”
“嗯。”
“那韵姨你能告诉我在那之后的感受和想法吗?”
“什么时候的感受?”
“在雪姐姐她们出生后,她们父亲看完之后就走了,在那之后的想法和感受。”
韵姨思考着,我在一旁等着,等着韵姨给我答案,可韵姨没有回话,只是渐渐地将自己将自己缩成一团,整个人直接埋在扶手椅里面,全身颤抖着。
我察觉到韵姨的状态不对劲,来到韵姨的面前,握住韵姨的手,让韵姨尽量从这种自我防护的姿态中脱离出来。
我调整着自己的声线,使其听起来尽量温柔,“韵姨?”
“韵姨,你抬头看看我,我就在你身旁,什么你都可以向我诉说,我会一直陪伴你。”
韵姨的手死死抓住我,力度之大,使得我的手被韵姨抓出了血。
我的手很痛,但我的心是激动的,因为问题的关键在这里!!韵姨虽然没有说一句话,可她的非语言已经告诉了我,这份情绪可能就在这时诞生,只是这并不是它的原来的模样,它是伪装过的,还有想知道的就是韵姨那个梦的内容。
我不在询问韵姨,只是抱住韵姨不断颤抖的身体,嘴里不断的念叨着些什么,可惜的是听不清楚。
今天的会谈结束了。
龙与精灵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剑来》、《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带着修真界仙子们天下无敌》、《修炼成仙的我只想养成女徒弟》、《足控勇者的目标是魔王的丝袜》、《她们都想成为我的女主角》、